在前天(1月10日)的下班后,我完成了在豆瓣(http://www.douban.com/people/fourinone/)的第一次二手书交易,将一本多余的林达《历史深处的忧虑:近距离看美国之一》卖给了一名叫JUZI的豆友。因为我前不久买了一本新版的,和也是买的新版的其它几本凑成完整的一套。我跟她解释了这本是三联最早出的收在“地球村观察系列”中的林达作品,所以才和豆瓣上的书影不一样,意思是想要她放心。
“地球村观察系列”是三联前两年推出的一个系列丛书,收入其中的还有《财经》杂志主编胡舒立的《微观美国》,以及高小刚的《图腾柱下:北美印第安文化漫记》等书。胡舒立是我向来敬佩的,她的《美国报海见闻录》(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1年版),我一直想找却找不到。
完成了这次交易,我感到很是高兴。4年多了,终于又一次开始了这种和网友交流的经历——这4年来,出于各种原因,我逐渐地很少上论坛,即使上了,也只是自己默默地看别人的发言。
此后的两天来,我不时地在上下班的路上想起4年前的那段整日混迹在论坛的生涯。往事让人哀愁。我决定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候,趁记忆消退之前,将它记录下来,以作为永远的纪念。
进入WEB2.0时代,类如博客、豆瓣这样的新形式日益兴盛,论坛则因为种种天然或人为的原因,逐渐衰退。看着自己收藏夹里的论坛一个个死亡,即使存活者亦已不复如旧,心中委实和绞痛一般。兴亡之事,古今皆然,只是我们的太快。也许,我们那个时代论坛的“光荣与梦想”,再也不会重现了吧?
一、初识论坛
从2000年我首次能上网后不久,就发现并喜欢上了论坛。那个时候,新浪的体育沙龙好象是最有名的论坛了吧,据说,一批骨灰级的网友都出自该处。我上网晚,没能赶上那个黄金时代,而且也不怎么不喜欢那里。我常去的地方是新浪的读书沙龙(后来一批骨干网友从那里集体出走,在另一处地方开设了读书生活)、网易的读书社区(这个地方人气并不高,我也主要是因为第一个邮箱设在了网易才去的;不过当时读书社区的斑竹麦田却是个名人,呵呵,我的很多帖子都被他设成了精品)、人民网读书论坛以及文学网站榕数下等。呵呵,很显然,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典型的文学青年。
在这些地方,我开始慢慢了解并熟悉这个对我们的生活影响越来越大的网络世界(台湾那边叫网路世界,我更喜欢这种叫法)。下面我就列举一些给我印象最深,甚至还将之打印下来保留的人及作品。
我的老乡须弥山主人的故事新编系列是我最喜欢的作品,能给我一种我老家那边春天最常见的野生植物映山红所给我的那种,凄艳感觉。我从中也能读到同样是我们老乡的鲁迅的气息来。后来在天涯的闲闲书话,有一位网友曾说,我的作品越来越象须弥山主人的风格了,问我是不是须弥山主人的另一个ID,当时我看了心里着实喜欢。
麦田和人民网读书论坛前斑竹绿茶的论坛回忆系列让我了解到论坛生活的精彩,其中既有激情、喜悦,也有生气和愤怒,从他们的作品中我还知道了一些论坛界的著名ID和不为人知的掌故。
孤云的那篇著名的精彩网址推荐让我知道了很多好网站,很长一段时间,我就是照他说的,按图索骥地去上网的。而天涯闲闲书话斑竹季米的网络书库介绍则让我找到了许多网上的图书馆和资料库,我至今还时不时地会用到。
二、开始发贴
在这些地方的影响下,不久之后,我也激发起了创作和参与的热情。正好在那段时间我比较闲,这在我的《消夏杂记》开首篇里有说明:“近些日子来京城热得异常,午后一人趴于凉席之上,如死猪般沉寂。自从处于半失业状态后,便有闲得很,可以说是到“三闲”的地步了,于是乎就考虑起消夏之法,度日之计来,并记之以笔,公诸同好。”。
起初,我每完成一篇文章,会在网易读书社区、读书生活、人民网读书论坛和榕数下等几个地方同时发——榕数下其实我并不常去,只是听说有很多文学青年曾通过那里成就名利(当时一些传统媒体会从那里选稿子,一旦选中会有稿费)。后来我的一篇《江南的味道江南的香》还真的赚了80多元稿费,第一次通过网络赚钱,真是甭提有多高兴了。可惜,后来渐渐没有了反应,而我也开始在论坛里找到了我更想要的东西——与志同道合的人聊天论学,灌水找乐,我渐渐不把文章往那里贴了。
发在不同的地方的帖子所取得的反响是不同的。网易和人民网可能网友的年龄层次和爱好分别低于和高于我,所以反响最少。只有读书生活那里的网友,估计年龄和爱好都比较和我接近,故而反响还不错。在那里,我认识了季米和李湃——似乎还是季米介绍的天涯闲闲书话,那个我后来一直混呆的地方。
三、如鱼得水
我想,对于一个刚刚进入论坛的新人来说,最激动的事情莫过于他发的帖子有人回应了,否则自信心是会遭到沉重的打击的。更严重者可能会直接终结他的论坛生涯的。
虽然我在读书生活发的帖子取得的反应还不错,但并没有让我得到那种欣喜如狂的感觉。真正让我获得那种感觉的是在从季米他们那里知道闲闲书话,并去了那儿之后。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那里我有种鱼儿进了水里的畅快感。
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些非常不错的网友(这点稍后在“一些难忘的网友”里谈,希望通过对他们的回忆,能大体反映出那个时代闲闲书话的概貌);在那里,哈哈,我真可谓是“文思如泉涌”,写出了“消夏杂记”和“淘书杂记”两个系列、好几十篇文章,后期甚至设想了一部武侠小说的构思,并写了几篇开头,只可惜后来因为种种因素,离开了闲闲书话,我生平的这首部“大作”也就陷入还没充分开始就结束的命运了。
在那里,我得以有机会练笔,有机会满足自己的创作欲——我想,每个文科出身的人都或多或少会有这种欲望的吧?人的一生中有一段创作经历,无论其写得好坏,无论其是否因此功成名就,都是很值得宝贵的。更主要的是,这段经历使得我竟然对自己的写作能力,尤其是写那种随笔杂记类东拉西扯的专栏,有了出奇的信心,并因此希望自己能挤掉如今那些充斥各大报纸的无聊专栏作家。事实证明,这种自信显然是盲目和可笑的,因为我至今也没能有机会被邀请开设一个此类的专栏。
不过这并不重要,能有这份自信本身就是很好的事情。我后来之所以能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获得一个小专栏写作,应该说与这段经历是分不开的。
四、离开论坛
我喜欢那时侯的闲闲书话,当时的人虽然还不多,但大家却很谈得来,相处得也很融洽,我喜欢那种感觉。于是,逐渐地,我不再去网易,不再去人民读书,甚至不再去读书生活,而专心在这里发展了。在这期间,我们一些网友举行过聚会聚餐,一起逛过潘家园等旧书市场,一起去过北京的书市,甚至还一起贩过书……,那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一方面是书话的名声渐响,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免有爱好寻衅滋事者,论坛以前那种和睦的风气渐渐消退了,另一方面则是我换了工作,而新单位有一段时间无法登陆天涯社区,更主要的是,与以往相比,新工作不仅忙碌了起来,而且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领域,这使得我开始把精力从买书卖书,谈花说草之类杂事上转移开,投向了新的领域。渐渐地,我更多地开始上类如世纪沙龙、关天茶社和记者的家这样的思想和新闻类论坛,闲闲书话类的论坛则慢慢少去,直至最终不去了。
但是于我的论坛生涯而言,这一转变的附带结果却是致命的,那就是:我开始变得只看不说了,用一句论坛界常说的话来说就是,我终于变成了一名潜水员。人们都说,潜水员很多都是骨灰级的网友。难道我竟然这么快就晋入这最高的级别了吗?
虽然我在这“后闲闲书话”时代,也目睹了诸如“孙志刚事件”这样的诸多网络盛举,见证了所谓网络舆论的形成、乃至沦为“网络暴民”,但我再也没有了往日在闲闲书话时候的那种畅快和开心。于我而言,这个新的时代太过热闹和浮躁,有着太多的虚伪和抄作,有着太多的人为干涉和禁忌。我开始变得沉寂了。
这个时期值得一提的一个小插曲是我在菊斋论坛经历的生平首次,也是惟一一次的斑竹生涯。因为一者在我换了新工作后,有一段时间上不了天涯,二者为了我和胡同在闲闲书话里用来卖旧书的布衣书局能有个专门的地方,于是在菊斋论坛开设了一个布衣书局专版。
只是那里的人大多是喜欢古典诗词的人,和我们的风格并不相合,而我们两个也实在是不擅长做斑竹,因此没多久也就放弃了。我的斑竹生涯也就以短命告终。
五、我的“博”起史
这个标题似乎有些不雅,我是借用三联生活周刊有一期的封面报道“全民博起”的说法。说到博客,这个论坛之后又一在中国大获成功的新事物,事先有谁能预言到它会在这块向来以内向闻名的土地上取得如此迅猛的发展呢?至于其传到中国后是否变质姑且不论。
虽然我真正开博(http://fourinoneljl.spaces.live.com/)是在2005年后半年的事情,但我知道博客并有开博的想法其实还算早。早在木子美事件让博客得以初度在较大范围内传开前,我便已知道它了。有一段对话不妨“立此为照”。
一、博客(bloggers)和纽约时报总编辑的辞职
近段时间以来,纽约时报连续发生丑闻,先是两名为主编Raines所器重的记者辞职,接着Raines自己也被迫辞职。除了该事件本身以及纽约时报的前途为人所关注外,网络博客(bloggers)在总编辑辞职风波中所起的重用也引起观察家的注意。
博客,尤其是一些关注媒体、新闻道德、学术的博客网站对纽约时报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因此,他们在Raines辞职后欢心鼓舞,认为是他们自己的功劳。
星期日泰晤士报6月8日的一篇文章,对于博客和纽约时报总编辑辞职之间的前后恩怨作了比较详细的报道。文章主要内容如下:
1 简要回顾了一下Raines辞职的经过。
2 网络博客开始关注此事件;介绍几个最为优秀的博客网站。
3 博客的介入使得纽约时报发行人改变主义,迫使Raines辞职。
4 纽约时报与保守主义的布什政府的恩怨。
5 谈博客对大事开始产生作用的由来,并认为它将对2004年的大选起作用。
二、与此相关的一篇言论:《旗帜》周刊,谈博客将影响2004年美国大选
文章题为“四大巨头”。所谓“四大巨头”是指人们常去的四个博客网站。他们在纽约时报总编辑辞职事件中居功至伟。在网络时代,博客对舆论的影响将可能超过老牌的、开始官僚化的报纸。很明显,博客将会影响2004年美国大选。相关者一定要注意了。
作者:天街独舞 回复日期:2003-06-25 16:46:30
孤陋寡闻的问:啥叫博客?
作者:未克琉 回复日期:2003-06-25 16:56:13
直译的话,似乎应该称做“个人网络日志”。
在中文世界好象发展并不快。可以桑http://www.blogchina.com/看看。
作者:未克琉 回复日期:2003-06-25 17:02:09
英文的不妨上http://www.instapundit.com/一看。左边的“推荐连接”都很优秀
作者:麦田99 回复日期:2003-06-26 00:57:59
我对博客的影响力持怀疑态度,感觉不是一项真正新技术革命,因为它所实现的功能,通过论坛不同的设置方式就可以达到。
也许是因为我还不太了解它吧。
作者:未克琉 回复日期:2003-06-26 13:31:40
博客和论坛是两种不同风格的东西。论坛注重讨论和交流,博客则更能体现个人的思考。论坛虽然更热闹,不过水分可能也更多一些。
在经历过伊拉克战争和纽约时报风波后,博客更加受人关注。在英文里已经出现“blogosphere”的术语,并且开始有人对之进行学理上的研究和梳理。
就我个人而言,不时去口味比较合适自己的blog上看看,能比较简便地了解发生的事情。比如伊拉克战争的时候,有的blog即能汇集各方面不同渠道来源的信息,很方便。
不知道此麦田是否我初上论坛时那个身为网易读书社区斑竹的麦田。沉寂得久了,变的异常懒惰,一直都缺乏动力去求证一下。
其实说起来,之前天涯社区刚开始做博客的时候,我曾开过一次博,还一并在BLOGGER.COM和BLOGCITY.COM都申请了帐号,但弄了没几天就因为缺乏时间和精力就放弃了,所以不算真正开博,真正开博还得说是2005年后半年的这回比较准确。
从首次知道博客到真正开博,相距了两年多,想想也真是觉得失败。其实也知道博客的重要性,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能动起来,直到去年以来,所谓“WEB 2.0时代”从一种学说,一种传闻式的东西,似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现实,于是静下来一看,才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落伍了,这才真正感到了焦虑。
这回重新开博,和长次一样,我也同时设了三个:分别在新浪(http://blog.sina.com.cn/u/1240030770)、百度(http://hi.baidu.com/4in1)和MSN SPACES(http://fourinoneljl.spaces.live.com/)。但新浪和百度都先被我重视,后又放弃了,现在打算专心经营在SPACES上的博客。两次搬家都曾写过搬家“告示”。
第一次:从新浪到百度。下面是告示:
决定搬家
2006-12-16 21:07:58
考虑再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搬家了.
请移步至 http://hi.baidu.com/4in1
北京今天的太阳很好,但风很大,没法出门逛街.
结果只好在网上溜达.不料想鼓捣了半天,竟终止了长时间以来的犹豫,毅然决定搬家了.
第二次:从百度到MSN。下面是告示:
再度搬家
2006-12-31 11:30
请移步:http://fourinoneljl.spaces.live.com/
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俗语有云:一之为甚,岂可再乎?但自己却于短短的时间内两次搬家。。。
http://fourinoneljl.spaces.live.com/和我在BAIDU以及新浪上的博客,是我在年初的时候同时建立起来的。现在看起来,似乎当初颇有先见之明,能预见到今日的情况。可实际上我真的不愿意自己有这种先见之明。希望这一次不会给我带来此番的失望。。。。
北京终于下了今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而且一下就是两天。虽然其对上班是增加了困难,但心情还是很喜悦,因为没有雪的冬天在我看来是不能算真正的冬天的。这两天的大事是伊拉克的前总统萨达姆终于还是在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之时被用绞刑处死了。
其实并不喜欢SPACES,它又慢,有些功能又不友好,用起来很不方便,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六、一些难忘的网友
在我这段并不长的论坛生涯中,却认识了一些很难忘记的网友,搜肠刮肚地记下了下面这几位。其实还有很多,却实在记不大清楚了。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力会下降,很多东西就会逐渐模糊起来,这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我在这里还是大概按照时间的顺序记起吧。
季米、李湃和绿茶
他们三位是我较早认识的网友,而且是同乡,所以感觉特别亲切。季米兄是我在闲闲书话时的斑竹,绿茶则是人民网读书论坛的管理者。季米兄颇有长者之风,他和当时书话的另一位斑竹慧元一起很用心地主持着论坛,实在是书话能够逐渐繁荣起来的第一大功臣。我曾经表示哪天回老家的话,就带上一套《来燕榭读书记》去拜访他,可惜却至今未能实现,实在是有愧的很。
青杏
她是我最谈得来的网友之一,也是最有亲切感的网友,因为我们在生活经历上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我们在网上碰上的话,经常会东拉西扯地聊个没完。
青杏是个爱游山玩水的人,不时地会不顾工作,一个人背起行李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玩上十天半月的。遗憾于自己的总想出门旅游,却总是以一个人没意思为由下不了决心的弱点,我于是请求她哪天有空一起去我老家的“浙水”(新安江、富春江和钱塘江)。她热烈地应承,好啊好啊。但至今我们也没有实现这一想法。
我认识青杏是因为有一回她在书话里求《细雪》一书。我有一次逛旧书市场时看见了,于是买了寄给了她。不想后来她竟回送了我一堆关于佛教的书,有《五灯会元》啊,《高僧传》啊,《坛经》啊什么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一下子白收人家那么多的书,她却说:没事,没事,我现在不信这些了,用不着,还是送给想看的人好。我却实在是记不起来我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说过要看佛教的书了,惟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直到现在我仍然没仔细读过这些书一页。
青杏信教,是个非常好心的人,我常常向她请教一些我不懂的生活上的事情,她每次都会很耐心地给以解答。最近的一次就在前两天,是关于如何养狗的。她非常非常喜欢狗狗,现在家里还养着两条。听说我要养狗,比我自己还显得高兴,热烈地为我讲种种注意事项。
池塘生态报告
在我的印象里,池塘生态报告是一个性子很急,说话很快的人,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真人。因为有一回,在我的《消夏杂记》有关外婆的回忆的帖子里,我们聊起了她的外婆,她一句接着一句地描述了她和她的外婆的一些生活细节,就象一首长诗的诗句一样,一点没间断,一下子跟了几十条跟贴,着实让我惊叹。我总怀疑,那是我的一个跟贴最多的帖子吧?
香笛
我们总称她箱底。她也许是对当初的闲闲书话最有特殊意义的一个人吧。传说后来来书话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的人就是冲着她的名头而来的。她的许多帖子往往能得到几千的点击量,几百个跟贴,这在那时侯的闲闲书话是非常罕见的。
让我觉得很自豪的是,这么一个“大人物”,其之所以来闲闲书话,似乎正是因为我的帖子——在我的《消夏杂记》里有不少篇是谈花说草的,而她是个喜爱花草的人。我不确定事实是否真的如此,但至少可以说,她在闲闲书话的第一次发言,确实是跟我的帖子。更让我高兴的一点是,她的最受欢迎的帖子之一的、仿照《红楼梦》风格写成的“大观园”系列,最初就是因为我的生日而起的。
我后来写起所谓的武侠故事《天台山遇仙记》时,香笛曾从她的藏书里扫描过几张图作为我的故事的插图,我很是珍惜。其中的一张行舟图,我尤其喜欢,至今留着用作MSN、博客和豆瓣的头像或图标。
香笛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当后来闲闲书话的人日渐增多后,也开始慢慢地不大来了。
无语独上西楼
无语那一年来北京的时候,我曾见过她一面。她娇小的身体与她在论坛上“大姐大”式的形象实在是不相称。她的号召力很大,那次来京,好象北京地区所有的网友都过来参加聚会了,盛况空前。也因此,我没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她曾在论坛上提起过自己的一本藏书,是龙榆生的《唐宋词选注》,她说是她从小看的,上面写满了她的体会和注解。我开玩笑地要她送给我,她总是不肯答应,说是舍不得。不过后来她还是重新买了一本,然后从自己那本里找了两页,将上头的体会和注解录照抄到这本上,寄给了我。
胡同(三十年代)
胡同是较后一些时候才来书话的。来时先发了一篇他的有关书的藏书书目,大约总有近一百本吧,一时惊住了我们。后来才知道,一者他喜欢收藏此类书,二者他一直就有贩书的想法,所以逛旧书市场时看见好书,就会不管其对自己有用无用,一例买下。其结果就是住的地方,什么床上、桌子上、箱子上,堆得全是满满的旧书,人进了基本没有立脚的地方——这并非一句修饰辞,是真的很难有立脚的处所,一点也没有带夸张的。
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我们当初是怎么一来就决定了要贩书的。我想,除了我们俩都有着贩书的“宿志”外,大体总不离什么外地旧书不好找,而我们在北京有便利的条件等等这样那样的原因吧。
作了这个决定之后,我们逛旧书市场就逛得更加勤快了。每到周末,天还没亮,我们就已经辗转在北京的各大旧书市场之间,搜寻着各种各样的好书了。回来后就赶紧将书目录入上网,给那些已经在等待多时的网友们挑选——很显然,我们的贩书是很受那些不方便或没有时间逛旧书市场的人欢迎的,经常会有好几十人一到点就守侯在电脑前,准备着我们的书目一上就动手进行最迅速的“抢夺”。
不久后,我的住处也慢慢地变得和胡同一样,各个角落开始堆满旧书。只是随着我的工作的变动,渐渐抽不出时间来了,胡同也疲于在“天南地北”的几处地方之间来回奔波——我当时住西五环,胡同住鼓楼一带,最主要的旧书市场潘家园则在东三环,在北京绕这么一圈,是和往张家口走上一趟没有什么区别的。
于是我们就将剩下的书一起作价转让给了一家外地的书店,就此终止了我们的贩书生涯——实际上真正结束的仅是我,胡同则在一段时间的休息后,逢上一个机遇,又很快重操起“旧业”来了,而这一番,他似乎是真正下定了决心,一心一意贩书,不再去想那时不时会从头脑里冒出的走学术生涯的念头来了。
斩断了异念的骚动、一心贩书的胡同兄逐步走上了轨道,并慢慢闯下了自己的“万儿”,很快成为了圈内一个颇有名气的闻人了。很多媒体都对他进行了采访。而我,则走上了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如今回首这段往事,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柳如是风
柳如是风也是比较晚才来的书话。他是个非常热情的人。每次从山西来北京逛潘家园的时候——他也是个有旧书癖的人,三天两头地会兴起逛旧书店的瘾来,于是就会从山西千里迢迢赶赴北京来——就会找到我们,陪我们一起搜书,完了又帮我们抗书袋。
他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在初次见我们时,竟然从山西给我们抗来一套有关他家乡的《山右丛书》以及一本《汉语大字典》(简编本)——两者加一起总有四五十斤重吧?当时我们感动之余又觉惊讶,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离开论坛很久之后的我,曾有机会去过一次山西大同,到后突然想起来这里住着他这么一位朋友,于是赶紧打电话给胡同要他的联系方式,结果却失望地被告知,他家在太原,并非大同,只好作罢。
四海夕阳
四海夕阳是我在胡同在贩书的过程中认识的。他是扬州人,大概也常常在当地逛旧书市场,总能得到一些好书。我曾经用我们买来的一些中华书局的唐宋元明清史料笔记丛刊零本跟他交换了一套8本《禹贡》杂志的影印合订本。那是一部我当时非常想得到的书,因为那时我曾一度梦想,有朝一日可以走上搞历史地理研究的学术道路。如今自然是一切随风而去了。
疏香、郁郁、菊菊和怪
这四人都是菊斋论坛的网友。我在菊斋的时候认识的。
疏香和郁郁曾来我住的地方买过书。记得当时恰逢韩日世界杯,她们来的时候正好有一场比赛要举行,于是她们选完书后,又留在我那里看完了比赛才走,所以对她们的印象很深。
后来我们还约过一起逛三联书店。更后来,偶尔地也曾在书店里遇上过——北京这地方虽然大,但常逛书店的人还是不太多,所以这种在千万人中“不期而遇”的稀罕事,偶尔还是能够发生的。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偶然打开已好久没打开的QQ,不想就得知疏香已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消息。我在长时间的震惊之余,陷入了对生命无常的悲哀中。我的脑海里一直还清晰地记着那天她来我住处买书时一身白衣白裙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竟然那么早就离开了我们。其后我一直想写点东西纪念她,却一直没能动笔。
菊菊似乎是菊斋的创建人。我对古典诗词一窍不通,所以一直不能融入到他们当中。不过我对她的印象却一直非常好,总觉得她应该和她的网名“人淡如菊”一样淡雅。后来有一次她有机会被单位派来北京培训,我知道消息后很高兴,连忙请了半天假,陪她去香山植物园玩了半天。记得逛完准备回时,天还下起了一阵雨,着实有些狼狈。
对于怪,我真的印象不是很深,因为她和她的网名一样,怪怪的,不大和人交往——当然,可能只是和不熟悉的人才这样?我不确定。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她曾寄给我过一样东西,我这里保留的几件模糊了来源的东西:一根豪猪(或刺猬?)的刺,一本《韦伯地理辞典》,一不《浙江台州地区歌谣选》,其中有一样肯定是来自她的。似乎是《地理辞典》。
人实在是太健忘了。倘若我这次没有下定决心把这些往事记下来,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真的应该庆幸自己这次能够从已经延续了近四年的沉寂中走出来,使得这段美好的回忆能够因此通过自己虽然没有文采的笔,形成文字,从而能久久地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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